心岗
庚子年,大年初二,轮到我值班。值完班,我正想到西门外的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。病毒肆虐时,街上人少车稀,学校西门更是冷清。
“范老师,请您测体温!”门卫老李的声音短促、有力。平时我经常从这里进进出出,是他的熟人。他是沙坪坝人,朴实、厚道、说话客气。
今天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儿不一样,这时我刚刚有一条腿迈出校门,大半个身子还在校内。
“老李,过年好。” 他刚过四十,并不老。
“范老师过年好,请测体温!”礼貌又略带敷衍地回答我的问候外,话里还少了一个字。
我急忙配合他的工作。
“36度5,正常!”他似乎放下了什么似的,语气轻了不少。
我刚想说点大过年的、您辛苦了之类的话,就碰到了他犹豫的眼神,随着从口罩后面说出的“请”字,他的左手微微向门外一伸。
平时可不是这样,人不多的时候,我们会说上几句家常话。
今天不一样,好像生分了不少,我赶紧快走两步。
又不甘心地转过头来说“老李,认真,好样儿的。“戴着口罩,我的声音也不象平常那么清脆了。
“还不是为咱学校,我要守好这个大门。“他并没有转过头来。
返回时,还走那个门,还是老李在门口。
“范老师,请您测体温!”
“老李,我进门时正常,一上午就打了几个电话,没接触谁,不用测了吧。“
“这是规定,范老师。“
我赶紧配合。
“36度5,正常!”
不等他左手微微抬起,我急忙说,“老李,真用心,进学校测,出学校还测。“
“还不是为了大街上的人,我要守好这个大门。“
我一怔,停了半步。
刚想再问他点儿什么,又碰到了他的眼神,平和但坚定。
我不再说什么,快步走过去。
街上还是人少车稀,但我已不觉得冷清了。病毒还在肆虐,我心里却踏实了许多。